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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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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他強調,是梓樹的梓。誒,誰能告訴我這是哪?那幾個洋人小孩是怎麽回事?

還有楞著的文藝女青年慕白和男青年白燃,他倆一人抱著個相機,有些傻眼。

繡繡把許鐘推出去當講解。不過一開始就跑了三個人,一個中年婦女一個胖子和一個染了紅毛的不良少年。

許鐘想留下他們,繡繡卻拉住了他。

不論在哪,結果都一樣。

——會死。

第一天相安無事。他們找了附近的房子住下,外面金發的小孩子們唱著:one、two……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4

Chapter 14

第二天

陽光燦爛,風和日麗。

帶了一堆金子的資深者們圍在客廳裏研究著怎麽銷贓。

“葉洛知道嗎?黑市啊之類的。”

葉洛挑眉:“老子是三好公民哪裏知道這玩意兒?”繡繡就吐槽:“你其實是火星的公民來著。”

葉洛也不在意,翹著個二郎腿,往沙發背上一靠。他一張娃娃臉生得俊俏,眉眼精致,身形修長卻充滿力量,這麽一坐,端的是明星範兒。

挺奇怪的,處久了她才發覺這人長得不錯。以前……她好像就沒敢和他怎麽正眼相對,更不要說這樣觀察他了,現在大抵是習慣了。

不過,這人下手是狠,人也厲害,但怎會初見就讓人本能地害怕?佐助可沒這樣。佐助……她下意識地瞥了眼佐助。那人還是那樣,冷淡平靜絲毫不為外物所動。她心中不知道為何難受了起來,外物,她也只是外物。卻只是收回視線,垂下眼簾罷了。

也許佐助知道。

但她,不想問他。

“那誰……叫Sa……”外國人的名字不好記,張傑吐了口煙霧,也不糾結了,直接問,“你知道不知道?”

“在找黑市?我知道。”是於文,他剛才過來的,瞅著這一小做金山,隨手拿了一塊掂了掂,嗤笑一聲,“喲,還是足金!”

其他幾個新人瞅著眼都直了。倒有一個慕白不屑地哼了一聲,別開了眼。

“換錢是吧?這好辦,放心我給你辦好。現在更關鍵是,怎麽活著回去。任務好像是,活過三十天,要是殺死弗萊迪的話還有額外獎勵是吧,怎麽活下去,怎麽殺死弗萊迪?”還是於文,他靠在沙發背上站著,挺兇的臉上嚴肅起來有肅殺之氣。

怎麽活回去?

希望渺茫。

繡繡心底壓著一塊石頭,但怎麽能潑出這盆冷水?

“殺?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怎麽殺!每一部最後他都死了!可那也只是他逗人玩兒的!這部片是最詭異的了。誰知道弗萊迪什麽時候出現?誰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在夢裏你只能任他擺布。我們根本就沒有反抗能力好吧!”白燃突然爆發了,歇斯底裏。

無能為力。

一時間新人都沈默了下來,臉色有些發白。資深者們對視了眼,都皺了眉,葉洛卻是挑了下眉,直接翻過沙發一腳踹飛說這混賬話的白燃。

繡繡看見了,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可白燃卻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身體就飛了出去。

白燃捂著肚子爬不起來。

繡繡冷眼看著,張傑叼著煙冷笑,許鐘偷偷給葉洛比了個中指,小姑娘乖乖地在許鐘身邊看著,佐助還那樣萬事不關心。

於文瞇著眼看過這幾個人,才瞥了眼白燃:“骨頭沒斷,沒事!”

沒事個頭啊!白燃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爛了,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葉洛就挑眉不屑地說:“弗萊迪算個什麽東西。”

他長著娃娃臉,顯小,眉目精致,帶著男性特有的那種感覺,並不女氣光看他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厲害的角色,可繡繡看到不少人都安心了下來。

不只是因為他這一手。還因為,他們怕他。會讓人害怕的人,總是不簡單的。

他們想,好歹他們這邊還有個很厲害的人。

雖然,外人不知道他多厲害,他們幾個其實也不怎麽了解,卻也有這種感覺。

不只有一個的,繡繡知道的,還有一個佐助。

繡繡垂了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得比他們更多,她應該比他們更安心嗎?

唇邊卻浮出冷笑。

他們自是強大,可誰規定,強大的就有義務保護弱小的了?又有誰知道,強大的,就一定能活到最後?

她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

繡繡突然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大巴上。車窗邊向後退去的事黃土、石塊和零星的幾棵樹,一片荒蕪的景象,只一條孤零零的馬路彎彎曲曲地延伸向天際,仿佛沒有邊際。

陽光燦爛,甚至有些過分燦爛了,讓繡繡覺得腦袋不大清醒。

——她怎麽在這兒?

——對了,他們銷完了贓換了錢後,許鐘突然的靈光一現。

誒!為什麽我們不離開這個鎮子?劇情只在這個鎮子裏進行不是?離開了……

——是不是就可以躲開弗萊迪了……

這個選擇太誘人了。他們立馬就上了大巴,啟程離開小鎮。

好像有些奇怪……

——但繡繡也只想了一下,沒有深思,甚至沒有產生疑問、疑惑。

躲開弗萊迪、躲開危險,挺好不是?

她前面是佐助。她側頭看走道另一邊,是張傑和葉洛。

葉洛不依不撓地騷擾者張傑:“哥,當兵都幹什麽呢?”

張傑卻正在犯困,煩了直接說:“閉眼,給老子睡覺!”

葉洛就哀怨地瞅他,襯著娃娃臉可憐兮兮的一付好模樣,繡繡看著都有些心軟。

許鐘忍不住說:“張哥,不就說會兒話嗎?你就讓他說唄。”

張傑抽了抽嘴角,“你小子……快說吧!”

“我不說了……”葉洛還是一付可憐樣,“你借我靠一下,我閉眼睛睡覺。”

“行!”肯安靜怎麽著都行。

肩膀肯定硬邦邦的,葉洛閉上眼卻是一臉安詳。

繡繡這邊也是兩人連座,中間擠了個小姑娘夏燕那邊是許鐘,車裏面位子是挺多的,可小夏燕兩個人都粘。許鐘瞅了半天,木著臉說:“我咋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了?”繡繡笑瞇瞇地瞥他:“一切盡在不言之中。”笑得諱莫如深意味深長。

許鐘憋了半天,冒了句:“靠!”

這年頭妹子都成啥樣了!

繡繡就堵他:“現在的男人……”對著許鐘,繡繡不堪想象地搖頭。

許鐘一下子哭笑不得,被一個挺漂亮的妹子說可不算啥好事。“我說……你可連你家的人都說上了……”

“我家人?”繡繡倒是一楞,她爸嗎?這個說上了就說上了算什麽。

“還裝傻?嘿嘿,我可都看見了。”

繡繡聽明白了,沒了表情,我和他有什麽,卻只勾了下唇角,不想提。

許鐘再遲鈍也覺出不對了,一時尷尬。只好問小姑娘:“你擠不擠?要不要換個地方坐?”

小夏燕現在可粘許鐘了,小聲說:“夏燕不擠……”不和哥哥坐在一起好孤單的,可是……小姑娘可憐兮兮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舍地說:“要是哥哥覺得擠的話……”這一瞅許鐘心都成海綿了:“哈哈哈,不擠不擠。”

小姑娘睜大著眼睛,可高興地抿嘴笑了,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繡繡就捏了把小姑娘的小臉,小孩子皮膚可好了。

許鐘無奈地揉了揉臉,表情卻突兀地僵住了:“張傑哥,葉洛——弗萊迪!!!”

繡繡也看了過去。

葉洛已經張開了眼,他腦袋還枕在張傑肩上,手卻抓住了一只好像被燒得只剩下血肉的手,那手上套著尖銳的爪子。

“誒,我的好哥哥。”葉洛直起脖子轉頭瞅著弗萊迪,拉長了腔調喚人,對著弗萊迪挑起眉毛笑,“我可把你等來了。”

弗萊迪從車頂上倒掛下來,一張被火燒過的只有殘皮血肉的臉,紅色白道的舊毛衣。

他裂開嘴巴聲音低沈地笑著,卻響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那如同揮之不去的噩夢。

——就差一點。

幾個小姑娘已經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幾個新人也慌了,想找什麽去砸他。繡繡趕忙翻出槍來,許鐘也拿了槍,手不住的抖。

“你小心張傑和葉洛!”繡繡說他,自己也覺得沒把握能不誤傷。張傑一張眼就嚇了一跳,正好對上弗萊迪那鬼臉,一驚之下直接就著他伸手進來的窗縫打了一槍。這麽近,哪有打不著的道理。弗萊迪疼得張大了嘴,舌頭出來了……

見是有效,張傑又補了幾槍。

不過,那舌頭……好像變長了?張傑才有些奇怪,頸上就覺得一緊,一個跟剛出水的蛇一樣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脖子……居然還是熱的……靠!是弗萊迪的舌頭!

那猩紅的舌頭還在變長,纏過脖子還要纏腦袋,卻是要把張傑腦袋纏成木乃伊樣再勒爛了。張傑透不過氣來也顧不上惡心,他脖子給勒住了,鼻子還給這惡心的大舌頭給堵住了,他伸手就想把這舌頭給扒下來。手上卻因窒息沒有了力氣。

葉洛抓著弗萊迪的手就要往他自己的舌頭上割,弗萊迪也嚇著了,舌頭和手都往後縮。奈不住葉洛手腳麻利地用自己另外一只手把弗萊迪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舌頭尖給捏爛了捏斷了,這還不夠,非自己湊過去把疼得臉都扭曲了的弗萊迪給……掐斷了脖子,然後扔到了路邊上。

一車人都沈默地看著他。

陽光還是很燦爛。

汽車還是再開。

……他們真沒有看見恐怖片BOSS慘遭□□。

“都看我做什麽?老子還要睡覺呢!”葉洛斜他們一眼,大大方方地身子一歪,又歪在張傑肩上睡大頭覺去了。

張傑感到肩上的重量,才回過神來,摸著還有口水的脖子發覺自己又從鬼門關過了一趟。瞄了眼葉洛安詳精致甚至可以說漂亮乖巧的睡顏,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睡不著了,這家夥倒睡得了。

鬼門關跑過一趟也不容易,繡繡就收了槍,翻出瓶飲料,壓低聲音叫人:“張傑,接著,給你壓驚。”張傑接了想說什麽卻頓了一下只是點點頭,算是致謝。他瞥了眼葉洛,給人壓著肩膀,他不怎麽方便地擰開了瓶蓋。

繡繡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葉洛,這人睡著了可比醒著討喜多了,精致俊俏的臉安詳起來乖巧得跟天上那東西似的,也沒了讓人害怕的感覺,之前不敢看他的新人們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弗萊迪死了,他們只要在過完這幾天,就能回去了吧?於是小姑娘們說著俏皮話,男孩子們跟著起哄,許鐘都敢來逗繡繡了。

“我說繡繡,你咋不拿飲料哄你老公去?”

繡繡就看向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一時間是靜默的。怎麽說呢,說什麽呢,繡繡也只能勾勾唇角,露出意味著“這是就略過不提吧”意味的笑容。

——又……又來了……

——所以說,這詭異的笑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思維早就回歸到二次元的生物許鐘直接撲街,淚流滿面:三次元的生物好覆雜。

只有縮在角落裏畫蘑菇小聲碎碎念。

口胡啊……到底什麽意思明明很在意咋就但笑不語——到底是在一起了還是沒有,死也給個痛快啊魂淡……

明明很在意……

在意……

很在意的。

繡繡有些狼狽地別開了頭,映入眼簾的,竟又是血色。

前面還是歡笑的。

陽光還是燦爛的。

車還是在仿佛沒有盡頭的路上行駛。

葉洛安詳的睡顏也還是乖巧漂亮的像個天使。

只是,剛才無聲無息的弗萊迪的爪子憑空從座背冒了出來,並穿過了他的左胸。

弗萊迪的爪子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一朵血花綻放在葉洛胸口。

可他的容顏還是那樣安詳,好像……那血花,也不過是王子去參加晚宴時胸口的一束玫瑰花,優雅而妖艷。

張傑的飲料瓶子濺了血,他奇怪地扭頭,卻見到了那朵妖花。

——“葉洛!!!!!”

作者有話要說: 哦哦,死了哦

☆、Chapter 15

CHAPTER 15

繡繡,繡繡!

繡繡眨了下眼,正正好對上了許鐘放大的臉。她又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把許鐘的臉拍開。

“你怎麽發起呆來了?叫你半天也沒個反應。”

發呆?繡繡皺起了纖秀的眉,問道:“葉洛呢?”許鐘下巴往繡繡那一邊一指:“不還是在那邊膩歪著嗎?”

膩歪?繡繡向那邊看去,葉洛歪在張傑肩上睡得死沈,剛才還困得不行的張傑這會兒卻叼著根煙不睡了。

但都好好的沒什麽事。

於是……她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嗎?但單純做夢的話,她夢見什麽不好,怎麽偏偏夢見葉洛死了?夢見佐助死都比夢見他死靠譜好吧?她真見到他死,也不定會難過。不過在猛鬼街裏做單純的夢?不是的話,葉洛怎麽還活著?他兌換了什麽血統還是她看到的只是弗萊迪做的幻境?他做幻境做什麽?

“許鐘,”她壓低了聲音說,“從現在起,不管我說什麽,你都別出聲。”

許鐘滿臉問號,還是點了點頭。

“我做了個夢。”

“弗——!!”繡繡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幸好動作快,只透出一個短短的氣音。她站起來瞥了眼新人們,鬧著的人哪裏聽得見這點聲音?再一收回視線,幾個資深者都瞅著她,佐助也站了起來回過身看她。

……這幾個耳朵怎麽這麽靈……雖然想要吐槽,但也只是略過醒了的葉洛把張傑給招了過來。

“我覺得,弗萊迪來了。”繡繡說得很小聲,幾乎是用氣音在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對一下記憶。”

張傑過來了,葉洛也不請自來,站在走道那裏,搭著張傑的肩膀。

“我先說一下我的記憶吧。我們上了這車後,挺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麽事,然後弗萊迪想攻擊張傑被葉洛抓住扭斷了脖子,大家以為弗萊迪死了……”繡繡停了一下,看向湊過來圍了自己一圈的其他資深者們。

“我的記憶也這樣啊,有什麽不對嗎?”許鐘迷惑地說。葉洛挑眉:“我只扭他脖子都是便宜他的了!”佐助也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張傑還有些心有餘悸,吐了口煙,問:“然後呢?”

“這裏面有一個問題……”繡繡作了個深呼吸。

葉洛又是挑眉:“你是說,弗萊迪不只一個?主神那雞蛋不早說了,弗萊迪本有很多□□嗎?你們怎麽會這樣想?”

“對!”張傑一錘座背,“弗萊迪怎麽可能就一個!”

——所以,為什麽他們會自然而然地以為,弗萊迪只有一個?

“不只是這樣,”繡繡說,“我還大家都放下了心的時候,弗萊迪殺死了葉洛。”

“弗萊迪殺死了葉洛……”許鐘竟然一臉震驚,“大哥感情你會死嗎!”

“你做夢的吧?”張傑無比肯定。

“哥,這裏是猛鬼街,誰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夢?”葉洛挑眉笑得滿不在乎,反倒挺樂呵的樣子,“喲,哥,說不定現在的我就是死人呢,恭喜你見鬼了。”

張傑可不爽地一巴掌招呼道他頭頂,冷笑:“你這禍害?別說一個,十個弗萊迪我都不信他能除掉!”

葉洛瞇了眼,漫不經心:“誰知道呢?說不定以毒攻毒就把我給除了,為世界做貢獻呢。”

張傑就嗤笑了一聲。

葉洛又這樣漫不經心地挑眉:“我說宋妹妹,你還夢見我死呢?”

這話他說起來就聽著特刺耳,純粹找茬。這家夥好像總沒事找事。繡繡覺得自己接什麽話都不行,也就笑笑不理他。

倒是張傑替她踹了他一腳,“我看你丫的就是欠揍!”葉洛被踹的一個踉蹌,又折回來繼續搭他肩上笑,不在意也不在乎。葉洛繼續笑:“不過真遺憾,弗萊迪那樣子可殺不了我呢。”

繡繡一楞:“什麽意思?”

葉洛懶洋洋地說:“宋妹妹,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自愈能力非凡。小傷什麽的,大哥也能自愈,我嘛,暫且死不了。除非……”

“除非什麽?”

“不告你。”葉洛任性地一扭頭。

“……”繡繡差點就罵出聲了,這家夥……果然是各種欠揍。她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這時候才說:“那麽,看來後面一段,只有我一個人夢到了,你們看到的是什麽?”

“也沒什麽呀,前一半一樣,後面也沒發生什麽事。”

“一樣。”佐助沈沈回道。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回答。果然只有她一個人夢到不一樣的了嗎?弗萊迪……第一個盯上的人……是她?

“沒有幻術的波動。只是個夢。”

繡繡詫異地看向佐助,那人一張面癱臉,就跟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這個……是安慰嗎?

——自作多情罷了。

繡繡便收了情緒,冷冷道;“誰知道是不是弗萊迪動的手腳。”

“寫輪眼,能看穿一切幻術。”他沈沈的聲音裏,他筆直的脊梁上,都蘊含著牢不可破的宇智波一族的高傲。

“可誰知道,拉人入夢,是不是一種幻術。”

這近乎是對寫輪眼的質疑了。

佐助猩紅的眼對著繡繡,不言不語,只有微微轉動的眼中花紋傳遞出的壓力讓繡繡知道他的確是有些動氣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這樣子就生氣了。她說的的確也有些過了,夾雜了些許個人情緒。跟個小孩子,她動什麽氣?她還比他大幾歲呢。

“抱歉。”好像也不是那麽困難。

佐助還是沒有說話,只有寫輪眼緩緩停止轉動。他也微微闔了眼。他闔眼的時候,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好像一閉上眼,便會再也不會醒過來一樣。

他才十六歲,卻已經經歷過別人一輩子都未必會經歷的苦累。

好像有些心疼他了。繡繡垂下了眼簾。

——明明是在意的。

——在意。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條路……也太長了吧?

哈哈,也許只是這兩個城市隔得比較遠吧?

可是再遠,好歹也該經過了小村子什麽的吧?這話沒有人說出來,卻都沈沈地壓在心底。

司雨欣和辜然然挨在一起,緊握著彼此的手,好像能給彼此一點支持。

路途漫漫好像沒有終點。

一開始他們還能勉強笑著聊天,後來卻慢慢都沈寂了下來。寂靜的只有人的呼吸聲和發動機的聲音。

辜然然覺得,自己呼出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

那太陽,明明那樣耀眼,為什麽她卻覺得冷?

小姑娘還不明白事的,她迷茫地發現沈默在車裏蔓延,近乎死寂。發生什麽了嗎?她還太小了不懂,她只有用自己的小手,一邊一個地握住許鐘和繡繡的手,竟是安慰。

許鐘只有心情覆雜地回握了她,說:“沒事。”聲音卻沈沈的幾乎發不出來。

地平線上伴隨著落日刺目的餘暉,一個城鎮的陰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那是錯覺嗎?

真的是太漫長了,漫長到他們甚至會出現幻覺,可之前的每一次鬥不過是稍縱即逝的幻覺。

可這一次,眨了眨眼,它也依然在那裏,真真切切。

“是城鎮。”繡繡確切地說,心裏卻沒有放松下來,反而越來越沈重了,神經更是緊張地蹦了起來。

可其他人的心裏,卻像太陽升起時世界盈滿光明一樣盈滿了喜悅。

“真是……真是!小燕,我們成功了!”許鐘高興帝一把把小姑娘老進懷裏,“逃走了啊……革命多不容易!”淚流滿面。

其他人也不由松了口氣或者微笑了起來。

葉洛擡了下眼,瞅著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佐助,不爽地一挑眉,就伸手去拿他的劍。佐助一側身,避了開去,皺眉看他一眼。

“你可小氣!看個劍怎麽?這麽醜的佩劍我還嫌棄呢。”葉洛哼了聲說。

佐助卻不理他,轉回頭,問繡繡:“你知道什麽?”

繡繡不自在地低頭說:“我能知道什麽?你離我遠點不行?”

佐助一楞,看了繡繡半天,就說:“你知道。”居然是肯定的語氣。

繡繡擡頭冷笑道:“我就是知道又有什麽用?”

——能有什麽用?

——知道再多,能不怕死了嗎?

——知道再多,能殺了弗萊迪嗎?

——知道再多,她能……活下去嗎?

可再怕,她能哭給他看,說自己害怕嗎?有什麽用?他又憑什麽?徒增難堪。

可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是絕望的,自己冷笑時瞳仁在顫抖。——明知自己,難逃一死。

這些,都倒映在佐助血紅的寫輪眼中。

——那烏黑的美麗的眼眸恐懼地顫抖著。

他緩緩闔起了眼。

眼簾裏,黑色的天,血紅的月。

母親倒在地上,烏黑的發在鮮血中浮動,如同水藻,父親護在她的身上,宛若保護,卻被刀刺穿了身體。

鮮血和屍體。

——“你能回家。”

繡繡也是一楞,回過神來,說了這般莫名話的人已經回了原位。

——真是安慰嗎?

終於進入城鎮了。

可是為什麽,他們卻在往下掉?他們沖進的不是城鎮,是懸崖——他們,從懸崖之上,掉了下來。

兩個新人女孩抱在一起尖叫。

車頭朝下了,葉洛用腿抵著前面的座位,倒跟剛才一樣地坐著,挑了下眉,他問:“覺不覺得,好像……變熱了?”他也有些不確定。

就是變熱了,有什麽毫不確定的!

司機汪仁尖叫一聲:“是巖漿!”也顧不得自己精英的形象,扒著座位的後背就趕緊往上面爬,一身的西裝都不成樣了還這樣。前面的小姑娘小夥們也連忙往上面爬。

繡繡四下看看,秀眉蹙起,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張傑吼:“葉洛,你丫的別看熱鬧了,想點辦法!”

“辦法,把車子拉上去不就得了。”葉洛隨口說,“用繩子拉上去。”

“哪來的繩子?”許鐘都淚了。

繡繡說:“佐助,你的繩子呢?”佐助早把繩子摸出來了,許鐘見了就想哭:“大哥!這麽細一根能拉動什麽啊!”

……繡繡也想扭頭,但是還是安慰道:“那是鋼繩。”

佐助不說話,把繩子的一頭扔給了葉洛,另一頭自己拿著。葉洛捉了繩頭,也不多話,翻到最後一排再躍出窗口,幾乎同時,佐助也出了去。他們的車還離崖壁很近,雖然那崖壁與海平面成直角,但也能讓他們一下子躍到崖壁上。

佐助早瞅上了壁上一塊突出的能站一兩個人的石頭,一上崖壁就把繩子繞了上去,直直下墜的車把繩子錚直了,他也沒承受多少力道,那繩子也是結實,竟是一點事兒都沒有。佐助把繩子打了個結,就沒什麽事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手還搭在繩子上面。

另一邊的葉洛卻沒這麽好的運氣,能把繩子系在大點的石頭上,只有一手扒著峭壁,一手拉著繩子,一人受著半車的重量。

半個客車加半數人的重量,他一臂受之。

佐助皺起眉頭。

他看不見葉洛有查克拉負載臂上。他能見到這人身上有不同於查克拉的另一種力量,那種力量從周圍各個事物中慢慢補充到葉洛的身上,然後充滿他全身,不只存於經脈,甚至佐助也看不到他的經脈在哪,也許是被能量的顏色遮掩了,但是,充滿全身?他難道沒有憑借這些力量,純粹以肉體承擔的嗎?

幾噸的重量。

縱然有人力能扛鼎,但扛和拉是不一樣的。

人類的肉體,怎能達到這樣的強度?便是肌肉受得了,但關節呢?何況還有下墜時的沖擊力,人類的關節怎能不被拉掉?

主神……難道能把這種地方都給強化了?

張傑感到車子下墜的勢頭猛地一滯,接著向崖壁上撞去,跟個單擺似的還在車底下還有輪子墊著,撞得彈了幾下也就停了下來,沒炸也沒壞。

他緩過勁來一伸頭向外就看見葉洛這姿勢,饒是習慣了,也覺得有些不對頭。收回頭,繡繡已經在招呼人,說:“快點,從兩邊爬上去,這繩子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呢。許鐘,你抱了夏燕先去!”她自個兒倒不急。

夏燕剛上去,其他人就一窩蜂也顧不得是不是挨著繩子就趕緊先往車外面爬,在外面繩子斷了好歹還能抓崖壁,在裏面能幹什麽?反倒只剩下沒心思擠的,自知真斷了自個兒也能跳出去的兩個還留在車裏。

——凸!

“至於嗎……那繩子現在還不像會斷的樣子好吧!”繡繡忍住想吐槽的沖動,等擠在窗戶上的人都出去了,這才向窗戶那移動。

人多的時候礙手礙腳,她沒把握跳出去不受影響。

她就一普通人,就算歷練了些許日子,到底還是沒有跳的那麽利索。

上面,佐助和葉洛拉的繩子上都掛了不少人,跟烤串似的,葉洛瞅著就說,幹脆扔下去算了,剛好烤烤。底下的人抖了下,跟他打哈哈說,烤不熟的真的,會直接變成灰啊大哥……大抵掛他那邊的人都悔青了腸子,怎麽就選這邊了呢?佐助不理他亂發的神經,皺眉看著下面的車,佐助下面第一串掛的是夏燕許鐘,他倆也奇怪地瞅著下面那車。

車裏的人一個個地爬了出來,又一個個地往上爬,全都掛到了繩子上,卻半天也沒有見到繡繡和張傑出來。

繡繡姐姐和張傑哥哥呢?小夏燕有些擔心。

有人喊,別管他們了,咱們趕緊走!一會繩子斷了怎麽辦。最上面的人不理他。

“餵——大哥!”葉洛也皺了眉喊。

底下車裏沒人回應。

葉洛踹了下他腳邊下的那人,好像是叫汪仁,一身西裝已經灰不溜秋的還皺不拉嘰的了。“餵,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汪仁的近似眼睛都不知道哪去了,他驚恐地瞅著下面翻滾的巖漿,“你在開玩笑嘛?不要管他倆了!趕緊把我們拉上去,不然一會兒繩子斷了大家都會死!”

可拉上去的震動,會不會讓下面車子那塊兒的繩子崩斷呢?就是在上去是車子不斷的碰撞,也可能會讓車子爆炸的吧?

那樣的話,怎麽辦呢。

“那看來,我還是松手好了。”葉洛認真地想了想,就隨意宣布,不是威脅,只是他就是這麽想的。

而這時,繡繡和張傑,卻還是沒有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6

Chapter 16

那看來,我還是松手好了。

葉洛想到了就說出口了隨機就松手了,他同時進行的動作是蹬著崖壁加快向下沖去的動作,在那車幾乎沒有下墜一米的時候,就被他拉住了最靠近車的那一段繩子,生生又讓車停了下來。

他瞥了眼一樣追下來的佐助,見佐助皺眉,他卻在笑。

那幾個不幸跑到葉洛這邊的新人,有的尖叫著跟著繩子就掉了下去,有的磨破了手掌好不容易停在了崖壁上,又被繩子給帶了下去,傷上加傷。司雨辛是第三者,她的手傷痕累累卻不敢松手,疼得要掉金豆子,可掉出來的,很快又被蒸幹。她咬著嘴唇,含淚踹了掉她下面的汪仁一腳。

“你——”

小女生不講理,瞪他:“你什麽你,剛才乖乖下去不就得了!”

汪仁閉了嘴,怕小姑娘再來一腳直接把他踹下去,心裏也有些怨懟,這次卻是什麽也不敢說了。

車裏面,繡繡和張傑臉色發白,他們的對面站著弗萊迪。是的,站著。明明他沒有查克拉,卻在車頭向著地下的車裏站得與車底垂直,仿佛這車還是在地面上行駛一樣。他站在車尾處,手邊就是掉著車的繩子。

他聲音低沈地笑著。

鋒利的鋼爪在繩子上比劃,好像隨時要把繩子給劃斷。

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身子一晃,他的手險險地從繩子上劃過,直把人驚出一身冷汗。

“嘿!小男孩,小女孩!咱們來玩個游戲——看看,猜猜,你們掉下去了,誰會死!”

狷狂恐怖的小聲貫穿了兩人的耳膜。

兩人都死死地盯著弗萊迪,生怕他什麽時候興起了,一爪子下去,他倆都得完。

卻也不敢上前,唯恐惹惱了弗萊迪,讓他手下又一個不穩,他倆就都交代在這了。

怎麽辦?

繡繡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了。

不能攻擊,也不能瞎等。

——於是,還是要攻擊。

怎麽樣攻擊,才能讓弗萊迪遠離繩子而且不破壞繩子?

在繩子斷了或者弗萊迪的幹擾下,他倆又有幾分把握能跳出去,然後安然抓到峭壁?正常情況下他們跳著都險,何況在這種情況下?

那……怎麽攻擊……

有滴液體從額角冒出,沿著臉頰滾了下來,然後便被蒸幹。

“……你覺得這很好玩嗎?”張傑冷笑道,“幹脆和我們下去,看看誰生誰死,倒還好玩點!”

這時候刺激弗萊迪做什麽?繡繡瞥了眼張傑,張傑還死死地盯著弗萊迪……有把匕首,無聲無息地飛向了弗萊迪。

賭弗萊迪沒有看見。

可弗萊迪嘿嘿的笑聲恐怖低沈:“嘿,真是不乖,我要懲罰你們!”

然後他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不見了身影。

那雪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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